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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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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
如果有得選, 張婕妤也不喜歡自己天天來巴結賈貴妃。特別是她拿熱臉貼了賈貴妃的冷屁股。

這裏頭的滋味是一個什麽樣的覆雜,那真是冷暖唯有自知。

不過在美好的未來指引下,張婕妤還是陪著笑臉,哪怕貴妃一臉的不耐煩, 她依然來了金粟宮一趟又一趟。

誰上皇帝下的香餌太香了, 這本錢給足了, 不就是當舔狗嘛, 張婕妤心裏表示她願意。

賈貴妃想要舔狗嗎?

賈貴妃的意願不重要,皇帝的意願更重要。

“娘娘,臣妾就愛您宮裏的茶, 這吃著最香。”張婕妤把不臉皮發揮到極致。

賈祤瞧著這般沒臉沒皮的張婕妤,她能怎麽辦,她也有一點無奈。

如果不是皇帝的明示, 賈祤當然可以壓一壓張婕妤,她連面都懶得露一下。

奈何有皇帝的撐腰,賈祤還得應付一下張婕妤。

貴妃不易, 賈祤嘆氣。

“婕妤喜歡就好。”賈祤尷尬的回一句。

吃過茶, 賈祤就想送客。此時張婕妤先開口,她說道:“臣妾在娘家時精於女紅, 這是臣妾特意替楚王殿下做的一雙虎頭鞋, 望娘娘莫要嫌棄簡陋。”

張婕妤來送禮。天天借口不一樣, 天天送的禮物不一定貴重,但是一定不重樣。

賈祤瞧著一來八天, 天天玩出新花樣的張婕妤。

賈祤擺擺手, 她示意司馬女史把虎頭鞋收下。

“婕妤心意, 本宮替小十一在此謝過婕妤了。”賈祤能怎麽辦,別人送禮, 她總不又攆人。

“不是一點小玩意兒,臣妾就是圖一個金粟宮的風水好,也想多來金粟宮沾一沾娘娘和楚王殿下的好運。讓娘娘您接見,還吃著金粟宮的好茶。應該是臣妾感恩娘娘。”張婕妤也不過就是硬蹭一點時間。

哪怕知道賈貴妃不耐煩,張婕妤也沒有法子。

誰讓賈貴妃一直不接茬。為著在皇帝跟前賣好,張婕妤只能催眠自己,她跟金粟宮的關系挺不錯。

至於沒被趕走,硬蹭上,也是蹭上。

這等關系好不好的,這是做給外人瞧的。只是別人信了,真真假假還重要嗎?

宮廷之內,張婕妤的把戲,這讓賈祤也瞧一個明白。

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思,賈祤才懶得上演這等戲碼。可皇帝想看,賈祤能怎麽辦,她如果可能的話,她真想打破皇帝的狗頭。

可惜,她不能。

於是賈祤只能在客客氣氣又跟張婕妤瞎聊一些時辰後。總算把張婕妤送走了。

然後賈祤就擼一回狗狗。

賈祤還瞧一眼福寶身上標簽,沒變動。唉。

賈祤心頭一聲嘆息。如果這標簽有變動。賈祤一定要折騰一番。也好叫皇帝啞巴吃黃蓮,有苦說不出來。

奈何現在福寶身上的標簽沒有變動。跟前還是自己養的小寵物。能怎麽辦?

賈祤只能擼一把狗狗。

福寶被主人順毛,還是撓一撓癢癢,它就挺舒服。福寶窩在主人的懷裏還“嗚嗚”的叫喚幾聲。

福寶挺開心。

等著李燁這一位小朋友被奶嬤嬤牽著小手進殿內後,一瞧著這等場景。李燁小朋友就吃起狗狗的醋。

誰還不是一個寶寶?

李燁小朋友走上前,他擠走福寶,然後他自個兒蹲進親娘的懷裏。

“母妃。”李燁喊話。

“乖寶。”賈祤伸手摸一摸親兒子的小狗頭。

母子二人一起玩耍一番。至於福寶就被撂在一邊。

“汪汪汪……”福寶著急,明明前面它還是主人懷裏的心頭汪。

這會兒小主人一來,福寶的地位直線下降。狗狗也著急著轉圈圈。

其實這等愛吃醋的十一殿下,以及愛爭寵的狗狗福寶。對於賈祤而言,這就是日常的戲碼。她瞧習慣了,還覺得挺可樂的。

宮廷之內,賈祤信心十足,她還把小日子過得歡歡樂樂。

宮廷之外,京都內城,隨國公府。

寧安堂內,關於皇十一子被冊封為楚王一事。隨國公府的大小主子們都非常在意。

或者說大房的賈弘祐已經成婚,在這一個時代裏,已經成婚的男子就是成年人,就得擔起家庭的擔子。在家族也不再被當成小孩子一樣的對待。

一家人給隆安郡主請安後。成丁的男人們全去前院的書房。

後宅之內也是女眷們在聊天。這等時候隆安郡主自然就讓小輩們備了禮物,隨國公府做為楚王的外家,當然要替楚王賀喜。

前院書房之內。

主位當然是坐著隨國公賈道善。在他旁邊的是二老爺賈道仁,還有世子賈弘祐。

當然賈弘禧、賈弘祿兄弟二人也在。

此時賈弘禧是小一輩的長兄,他開口說道:“伯父,父親,楚王殿下被冊封為親王。此是皇上看重,我覺得皇上也許不止是看重諸皇子。可能對於東宮已經非常不滿意。”

“三哥說的對,伯父,父親,我也覺得皇上許是有易儲的想法。”賈弘祿跟三哥一個意思。

當然這兄弟二人一個鼻孔出氣,也免不了有二老爺賈道仁的意思在裏面。

隨國公賈道善的目光落在二弟身上,他問道:“二弟,你如何看兩個侄兒的說法。”

“全憑大哥做主。”賈道仁一幅好弟弟的模樣,在兒子和侄子面前上演一幅兄友弟恭的戲碼。

“弘祐,你如何看?”賈道善又問嫡子。

賈弘祐是下一代的隨國公,也是下一代的領頭羊。這等時候賈弘祐回話道:“楚王身上流著賈氏一族的血脈,如果有機會,如何能不謀?”

“東宮一旦易主,除楚王之外,其餘諸皇子豈配一爭?”在賈弘祐的眼中,當然是親外甥楚王上位於隨國公府最有利。

這是利益之爭,誰又會想退讓。

“你們一個一個的太心急,急不得啊。”賈道善倒是嘆息一聲後,他說道:“爭不爭的,等太子倒臺後再說。皇太子一日在位,這就是皇上冊立的儲君,我等做臣子的只有恭敬的份。萬沒有謀儲君的道理。”

“父親。”賈弘祐還想說話。

“住嘴。”賈道善瞪兒子一眼,他這一位戰場儒帥,那也是殺神。此時眼神裏透出兇光,賈弘祐不敢再爭辯。

“孩兒全聽父親的意思。”賈弘祐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態度。

“弘禧、弘祿、弘祐,你等得意著,隨國公府忠於君父。立場要站對。哪怕隨國公府是楚王的母族,也得記著一切榮耀系於皇家。皇家誰做主,一切系於天子的心思。”賈道善說了立場問題後。

他又道:“讓你們安靜一點,老老實實的學會腳踏實地,就要你們記著莫做出頭的椽子,這時候替燕王擋什麽風,去了什麽災?燕王一系都不著急,你等在急著什麽勁兒。”隨國公賈道善難道不想外孫上位?

廢話,他當然想親外孫上位。這於隨國公府有利。但是這一切有前題,這得機會合適。

真讓隨國公府沖鋒在前,明刀明槍的上陣,賈道善並不想。要知道他可是皇帝眼中的忠臣。

忠臣就算想奪嫡,也不能惹了天子的厭惡。

這心裏還得揣摩一下,急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
隨國公府賈道善不過在等機會罷了。他老人家能等,可家中的小輩就得摁住,不能讓這些急烘烘的小輩去壞事情。

又一日。

金粟宮,主殿內。賈祤見了娘家的親人們。

這一回進宮的隨國公府女眷頗多。隆安郡主領頭,還有賈祤的嫡母賈趙氏和叔母賈崔氏,以及賈弘禧媳婦、賈弘祿媳婦、賈弘祐媳婦。

長輩們一來,小輩的楚王李燁當然被親娘賈祤拉出來當吉祥物。

“來,燁哥兒,這是曾外祖母。”賈祤指著隆安郡主,她在教導兒子認人。

李燁小朋友當然不認識這般多的人。不過小朋友囫圇學語這一招就挺會。親娘念一遍,他也牙牙學語一遍。

這把隆安郡主逗著臉面笑容。

隆安郡主高興著楚王的活潑可愛。在長輩的眼中,小孩子頑皮一點就代表著健康。這是好事情。

喊了隆安郡主,當然其它的長輩也不能漏下。

賈趙氏就高高興興的當一回外祖母。賈崔氏同樣聽著楚王喚一聲外祖叔母。

至於賈弘禧媳婦、賈弘祿媳婦、賈弘祐媳婦,這些舅母們,在李燁小朋友的嘴裏也是跟著親娘學一學。

這喊一聲舅母時,那喊得也順溜兒的。

“楚王殿下真聰慧。”賈趙氏誇得滿臉自豪。

莫看賈貴妃不是她的親閨女,但是這一個世道就認嫡母。貴妃安,隨國公府也得光彩。

將來繼承隨國公府的就是賈趙氏的親兒子,親孫子,她當然開心的理所當然。

“也好叫娘娘知曉,我們府上也是喜事臨門。說不得就是沾一沾楚王殿下的喜慶。”賈趙氏誇過皇外孫,她又指著兒媳婦和侄媳婦。

賈趙氏說道:“弘祐媳婦、弘祿媳婦二人都有喜了。”

“這是好事。”賈祤當然也替兩個弟妹高興。

這時候賈祤當然要贈上賀禮,這是賀著侄子侄女的到來。

對於贈禮的事情,也不過在給娘家準備的回禮裏,又是再添了兩份。這等事情賈祤就跟司馬女史吩咐一聲即可。

女史應下話,自然在貴妃給娘家的回禮單子上再添兩筆。隨後又去庫房裏備好回禮。

此時殿內的氣氛不錯。賈祤還跟兩個弟妹問道:“二位弟妹有喜,本宮還知道這是幾個月的身孕。”

賈弘祐的媳婦微微一笑,她回道:“回娘娘,一個半月餘的身孕。”

“兩月餘的身孕。”賈弘祿媳婦也跟著回話道。

這會兒眾人說一說懷孕的喜事。這氣氛越來越好。

當然眾人的焦點也不會從李燁這一回楚王的身上挪開。

隆安郡主這些長輩們進宮來,這備的賀禮裏就有專門給楚王這一位皇外孫的。

此時瞧著親兒子有一點坐不住。小朋友想鬧騰了。

賈祤就喚來奶嬤嬤,讓奶嬤嬤去陪著楚王到園子裏去玩會兒。

楚王李燁被奶嬤嬤哄走了,這會兒賈祤也可以大方跟長輩們問一問娘家的近況如何?

隆安郡主的目光落在大兒媳婦賈趙氏的身上。

賈趙氏是隨國公府的當家主母。這等時候當然是她出頭回話。在賈趙氏的嘴裏,隨國公府和賈氏一族如今一切皆好。

“就是有一樁事情,國公爺讓一定得知會一聲娘娘。”賈趙氏又提起一樁事情。

“既然是父親的意思,母親但講無妨。”賈祤笑著說道。

“依國公爺的吩咐,如今府裏跟禦史中丞張家走得挺近。張家還有一位婕妤在宮裏,聽著傳言說那一位張婕妤跟娘娘的關系也不錯。”賈趙氏簡單得說了這麽一樁的話頭。

“父親可是得著上意。”賈祤笑問道。

“朝堂上的事情,我等婦人知道的不多。或許可能是上意。”賈趙氏回答的含糊,賈祤卻也聽懂裏面的深意。

“父親是一府之主,他的用意必深。本宮心頭有數。”賈祤輕輕的點點頭。

她在深宮裏,她想拖黃了皇帝的吩咐。奈何宮外的隨國公賈道善貌似跟皇帝一條心。

皇帝一點暗示,隨國公府都跟張婕妤的娘家走在一起。這還用撇清嗎?

撇清給誰看。

賈祤心頭想罵娘,想一想後,還是算了。太粗俗。

見一回娘家人,賈祤心頭打一個結兒。

哪怕心情不太好,賈祤還是一幅笑臉的迎了娘家人,再是送著娘家人離開宮廷。

等著娘家人走後,賈祤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。

皇帝拉的屎,她這一位貴妃註定是擦屁股的角色。她算什麽,皇帝的靶子嗎?

對於皇帝故意挑起皇子們的爭鋒,賈祤心頭怒意很甚。

她很生意,她就是扭不過皇帝的心思。不然她能鬥得過皇帝的話,她好歹就會給皇帝狠狠的煽上幾巴掌。

當天晚膳前,皇帝差人來傳話,帝駕會來金粟宮。

對於皇帝要來,賈祤特別淡然。她按著流程跟司馬女史吩咐一聲就作罷。

等著晚膳前,李恒坐著禦輦來了金粟宮。

賈祤牽著親兒子李燁的小手,母子二人一起迎帝駕。

對於皇帝而言,這等母子等候圖,他瞧著溫馨。

對於賈祤而言,她瞧著皇帝胃疼。然後她還得侍候著。

賈祤不想擺臭臉,憑著親兒子在呢,為著父子感情深,賈祤還是希望給親兒子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印象分。

一如即往的晚膳,除了添上時節蔬菜,旁的倒沒多大的改變。

李燁有親娘陪著用飯,他的胃口不錯。等著他用好,他就被親娘哄著去外面玩耍一下,消消食。

花廳之內,賈祤跟前的膳食換一遍。此時賈祤的胃口還成。賈祤陪著帝王一起用好膳。

簡單的凈面凈口,又是消消食。此時帝妃二人閑談一番。

“祤娘今天見過娘家親人,心裏可歡喜高興。”李恒笑問道。

“替四弟、五弟高興,四弟妹和五弟妹有喜,來年賈氏又要添丁。此是雙喜臨門。”賈祤淡然回話。

“朕瞧祤娘臉上的喜意不足。”李恒品評一下。

“皇上。”賈祤擡頭,她左右瞧一瞧後,擺擺手示意金粟宮的宮人們退下。

“有話對朕私下說?”李恒笑問道。

“嗯。”賈祤輕輕點頭。

“爾等都退下。”皇帝擺擺手,這會兒花廳內侍候的宮人全部退下。包括皇帝身邊的近侍如衛謹等人也是恭敬的告退。

等著殿內剩下帝妃二人後,賈祤起身,她走到皇帝近前。賈祤的目光盯著皇帝,她問道:“皇上,今個兒臣妾聽娘家的長輩講,父親跟禦史中丞張家走得特近。宮裏宮外的,人人都覺得臣妾和張婕妤也甚好。”

“皇上真希望瞧見這一切嗎?”賈祤又問道。

“一舉兩香,有何不樂意。”李恒回的淡然。

“哦。”賈祤聲音轉了一個彎,她問道:“何為兩得。”

“祤娘跟前得一個聽話的捧哏。張氏一門沾一沾賈氏一族的光彩。可不是兩得。”李恒的意思多明顯,就想著撮合一下雙方。

“等閑變卻故人心,卻道故人心易變。”賈祤低頭,她說道:“皇上這般的做法,您故意在替皇太子豎敵嗎?”

“皇上,金粟宮的小十一不能成為靶子,他太小了,他想平安無恙的長大,臣妾都要花費好多好多的心思。”賈祤一頭撞進皇帝的懷裏。

李恒被美人撞一個滿懷。然後賈祤伸手,她在捶一捶皇帝的胸口,賈祤說道:“皇上,小十一是您的親兒子,您怎麽能故意的折騰他。他太小,又哪懂人心險惡,世道艱辛。”

賈祤真想大力捶打皇帝。不過,她不敢。所以就是小拳頭捶一捶。意思意思罷了。

對於皇帝而言,這不過是貴妃的嗔怪。李恒並沒有怪罪的意思。相反李恒攬住賈祤的腰。

李恒說道:“小十一還小,祤娘你都覺得,旁人自然也會如此認為。”

“朕準備大用皇太子、燕王,他們是兄弟,他們是朕的長子和次子。如今小十一太小,他啊,還在吃奶,他就是想替朕分憂也還有得等啊。”李恒覺得自己的皇子太少,特別是皇八子和皇十一子這年歲也太小。

如今朝臣們的目光當然都註意到皇太子和燕王二人的身上。這也是皇帝的意思。

但是這不代表了,皇帝就想這兩派爭鋒。也需要一些中間派別的存在。誰來領銜。在皇帝的眼中,武勳派多分一點山頭更好。

隨國公府是楚王系。那麽旁的山頭呢?

皇帝也在劃分,燕王就不錯。但是燕王也不能太強,皇太子更不能太弱。

次日。

張婕妤又來一趟金粟宮。這一回賈貴妃的態度大度。

等著張婕妤告辭時,賈貴妃還贈了張婕妤回禮。

延年宮裏,張婕妤在瞧著賈貴妃的贈禮。

挺漂亮的碗蓮,還結了小小的蓮蓬。

“婕妤。”張婕妤身邊的大宮女福一禮,稟話道:“閔采女、何采女求見。”

“請她二位進屋吧。”張婕妤淡然回話道。

宮人應一聲,隨後告退。稍過片刻後,閔采女、何采女二人進屋來。一進來,二人就向張婕妤見禮問安。

“臣妾參見婕妤,婕妤萬福金安。”

“免禮。”

張婕妤這會兒把目光從碗蓮的身上抽回來,她指著旁邊的位置,她說道:“二位采女,請落坐吧。”

“謝婕妤。”二位采女謝過話後,二人一一落坐。

此時閔采女先開口,她笑道:“往常沒見著婕妤這兒有碗蓮。這倒是稀罕呢。”

“是啊,瞧瞧這碗蓮,這都長得上蓮蓬,指定裏面也有蓮子呢。”何采女也是笑著接了閔采女的話。

“這是今個兒我去金粟宮時,貴妃娘娘贈的禮物。”張婕妤淡然的回話道。這話她故意說的,她也得承認,她有一點點裝樣。

“恭喜婕妤。”閔采女滿面喜意的說道:“婕妤精誠所致,金石為開。如今貴妃娘娘是接受了婕妤的善意。往後貴妃娘娘自然是會庇護了婕妤您啊。”

閔采女的眼中全是羨慕。想一想張婕妤去投靠,哪怕中間有一點熱臉貼了冷屁股。好歹這是舔狗舔到最後,這算是應有盡有。

在張婕妤之前,也有人去巴結過貴妃。好歹張婕妤這兒,貴妃接受不接受。這面兒還是見一見。

其它人想巴結金粟宮時,貴妃連面兒都不露一下。這裏面的差別多大,傻子也清楚。

“是啊,往後有娘娘庇護,這確實是一樁好事。”張婕妤的眼中目光清澈起來。或者說閔采女的話解開張婕妤的心結。

她的投靠也有目的,她就求著貴妃。貴妃本來就是施舍的一方,她不舍臉,她想投靠,她就是想屁吃。

宏武二十一年,張維這一位欽差辦成不少的事情。有皇帝的上方寶劍,又有隨國公府的交情在。

張維完成離開京都前,皇帝給的暗示。這等大動作,當然不能雷聲大雨點小。

要幹大事情,當然就得用一些貪官汙吏的吃飯家夥來做為晉身的階梯。

於是宏武二十一年,在宏武帝的支持下,張維掀起的蜀中大案牽連越來越廣,最後可謂是百官的名額裏,也是洗去百數之三。

一百個官員,有三個被壞掉。還有被拿下的,這自然是KPI的業績太好。

宏武二十一年,季冬臨,大呂月。

原禦史中丞張維是連連快跳,從正五品官晉升為從三品的官老爺。

至於原來的上司,張老爺是把幹掉上司,把填坑的挖了,然後自己上位。

因為張老爺的從三品禦史大夫,這就是打倒上司後,那才能喜從天降。

這對於朝堂而言是大風波。當然隨國公府在這一波裏是純掙的。這一回他們站在贏家這一邊。

宮廷內苑,金粟宮,主殿內。

賈祤本來在逗親兒子,母子二人在玩小游戲呢。

對於賈祤而言,讓禦膳房備一些糧食瓜果蔬菜,少少的量,然後呈到金粟宮。這些東西當然不為著吃。

賈祤是為了教導親兒子認識一下各類食物。豐富一下小朋友的見識。

至於認識之後,這些糧食蔬菜還可以還給禦善房繼續烹飪嘛。至於瓜果就可以留在金粟宮裏吃掉。

對於賈祤而言,她親自教導小兒認識新世界。

小兒學不學得好,她親娘當然要努力的雞娃。她教導了,奶嬤嬤那兒也得繼續。

總之生活的點點滴滴,那就從學習開始。

本來喻教於樂,賈祤挺開心。反正她主打一個快樂教育。真正雞娃累人的時候,新安排的教養嬤嬤就會上線代打玩成教育任務。

“娘娘。”宋德來稟話。

“講。”賈祤準備聽一聽宮廷內外又出了什麽新消息。

“皇上降下聖旨,延年宮張婕妤晉位九嬪之首的正二品昭儀娘娘。”宋德趕緊說一說最新的消息。

“正二品昭儀。”賈祤對於張婕妤的上位,這覺得有一點突然,又想一想後覺得理所應當。

對於朝堂上張婕妤,不,應該是張昭儀的親爹升官一事。賈祤也聽得好些場的沸沸揚揚之朝堂爭鋒。

女憑父貴,她賈祤可以,張昭儀又憑什麽不可以。

“女史。”賈祤此時喚一聲。

“娘娘請吩咐。”司馬女史恭敬的應話道。

“替本宮備上賀禮,宋德,你替本宮走一趟延年宮,替本宮送上賀禮,賀張昭儀晉位之喜。”賈祤吩咐話道。

“諾。”

宋德、司馬女史一起應下差遣。

對於張昭儀的晉位啊,賈祤看得淡然。或者說在旁人眼中,這等時候金粟宮也是烈火亨油。

誰讓今年的下半年裏,張昭儀一直巴結著賈貴妃的眼色行事。

在外人眼中,金粟宮的賈貴妃身邊多一條狗,這自然就是延年宮的張昭儀。

唉,張婕妤變成張昭儀。這對於張昭儀本來當然是好事情。對於賈祤而言,她真覺得太張揚。

可是皇帝貌似就想讓金粟宮顯眼一點。賈祤心頭有氣,她恨不能給皇帝三下五除二,狠狠的重擊幾拳頭。

想她賈祤多低調的一個人,全是皇帝在做怪,鬧得她成宮廷內苑裏的高調人物。

賈祤也不想,賈祤想老實做人,本份做事。奈何皇帝他不許,皇帝就想貴妃張揚一些。

只能說,狗皇帝辦事隨心所欲。賈祤吐槽歸吐槽,她還是盼著自己和親崽都有光明的未來。

延年宮。

張昭儀是新出爐的當紅人物。這等時候聖旨降下,這當然就是落地無悔,不可更改。

於是泰和宮的賞賜,兩宮皇太後的賞賜,還有各宮妃嬪們的賀禮。一拔又一拔,張昭儀這一天太忙碌,她收禮也是收到手軟。

高興歸高興,張昭儀頭腦還是清楚。她知道這一切誰給的,當然是皇帝給的。

當天,晚膳前,帝駕來了延年宮。

張昭儀接了帝駕,迎了皇帝入寢宮。李恒瞧一眼後,他跟身邊的衛謹吩咐話,說道:“昭儀乃一宮主位,當搬到主殿。你來安排一下,主殿也要收拾一番,新的主子,新的氣象。”

“諾。”衛謹應下皇帝的差遣。

這會兒宮人送上茶果點心,李恒陪著張昭儀一起吃茶。

此時李恒還說道:“冬日天冷,你的晉封大典待來年春日再舉辦。你可有異議?”

“全是皇上恩典,臣妾覺得挺好。”張昭儀當然沒有異議。

“既然如此,待正式的大典後,你就搬進延年宮的主殿。年前年後,主殿收拾一番,到時候你搬進去也跟住新屋一樣。”李恒的目光落在張昭儀身上,他又道:“若有你有要求,盡可吩咐。你是延年宮主殿的新主子,當然一切依著你的心意辦妥。”

“皇上替臣妾思慮良多,臣妾感激涕零。”張昭儀哪有什麽要求?

或者說憑著她上位,下面奴才辦事只有盡心的道理。到時候有的是奴才來巴結。

憑著她的心意嗎?那是一定的。

這會兒皇帝和張昭儀說說話,皇帝就說到張昭儀的親爹。

皇帝的口中當然是誇一誇新出爐的禦史大夫張維。

張昭儀聽著也是與有榮焉。或者說她能上位,親爹就是出大力。

延年宮裏,張昭儀覺得人生志得意滿。

九畹宮,宋婕妤心裏有一點涼意。她就不懂,張氏一個不能生的妃嬪,皇帝如何一連替她晉位。憑什麽?

宋婕妤不滿意。可是她如今在皇帝跟前失寵。她就是想嘮叨,她也說不到皇帝的耳中。

當然宋婕妤不能,有人能。

長樂宮。

宋太後聽著宮人的稟話,道:“太後娘娘,宋婕妤求見。”

“宣。”宋太後準備見一見族侄女。

宮人應一聲,然後退下。等片刻後,宋婕妤進殿來。她一進來就向皇太後見禮問安。

對於族侄女,宋太後是寬容幾分。她擺擺手,說道:“免禮,落坐。”

宋婕妤謝過話後,她方才落坐。既然前來,宋婕妤當然也尋著借口。

“侄女來,也是打擾了姑母。侄女是為著茂眺媳婦。她已經到生孩子的產期。今年除舊迎新,侄女在姑母這裏提前替茂眺媳婦告一回假。”宋婕妤這是說的正緊事。

“當如此,還是茂眺媳婦腹中的孩子要緊。”對於宋太後而言,當然是孫子媳婦的肚子更重要。年年都要除舊迎新,又不是只辦一年。

可孫媳腹中的子嗣,那是宋太後的曾孫輩。宋太後心頭還有期盼的,她說道:“哀家問過太醫,都說茂眺媳婦這一胎的肚子尖尖,一定是一個皇孫。讓她在燕王府裏好好待產,年節的宮宴什麽,哀家做主全替她免了。”

“侄女替茂眺媳婦謝姑母您的一片慈心。”宋婕妤滿臉的感動。

“哀家就盼著茂眺媳婦爭氣,這一胎替生下皇長孫。”宋太後就盼著皇長孫。

莫說宋太後盼著,宋婕妤也盼著。

“侄女也跟姑母一樣的心思,就盼著茂眺媳婦的肚子爭氣。這替皇上添一位皇長孫。”宋婕妤語氣和緩。這當然是她的心願,她可是常跪神像前,就求著這一樁願景。

“姑母,還有一樁事情。”宋姨妤期期艾艾。

“講一講,哀家聽一聽。”宋太後的目光落在族侄女身上,她淡淡的語氣問道。

“今個兒延年宮的喜訊,我,唉。”宋婕妤低下對輕嘆一聲。

“拉不下臉嗎?”宋太後問話道。

“姑母,我哪還有體面。”宋婕妤擡頭,她的臉上全是淚水,她說道:“我倒不在意自個兒,我就怕替茂眺丟臉。讓他堂堂的燕王也因著我這一位親娘而沒了體面。”

“姑母,我後悔了,當初是我豬油蒙了心,以及至於鑄成大錯,嗚嗚……”宋婕妤拿出帕子蒙臉哭泣。

瞧著這般模樣的族侄女,宋太後也是沈默起來。

對於族侄女的不爭氣,宋太後也咬牙恨過。不過瞧著皇次子的爭次,還有皇次子妃如今也懷著子嗣呢。

宋太後嘆息一聲。

“你啊,你知道錯了,那就還不算晚。”宋太後心軟了。

宋婕妤聽著這話後,她蒙在臉上的手帕子拿開。此時宋太後也瞧見侄女的臉上淚水漣漣。一雙眼睛也是哭得紅紅的。

“姑母,侄女還有救嗎?”宋婕妤的態度還是期期艾艾。

“為著茂眺,哀家就替你舍一回臉面。唉。”宋太後嘆息一聲,她又道:“往後莫要再行差踏錯了。”

“姑母。”宋婕妤立馬跪下來,她跪在宋太後的跟前,她說道:“侄女不敢了,往後一定小心做人做事。”

“張氏那裏……”宋太後沈默一下後,她吩咐身邊的嬤嬤,說道:“替宋婕妤送一份禮物去延年宮,旁的不必多說。張氏這一個新晉的昭儀若是聰明人,她就會懂哀家的意思。”

“諾。”長樂宮的嬤嬤當然是替皇太後辦事情。

宋婕妤一聽著姑母替她出頭,她心底松一口氣。

張氏做了昭儀又如何?在皇太後的跟前,她也沒有多指手劃腳的份兒。

長樂宮裏,宋婕妤哭了一回慘,當然舍得臉面,也得著宋太後的憐憫。或者說宋婕妤體面在宋太後的眼中真不能丟。

就為著皇次子,宋太後也是要維護一下宋婕妤。

延年宮。

長樂宮的嬤嬤一來,宏武帝在呢。於是嬤嬤客客氣氣,恭恭敬敬的向張昭儀呈上賀禮。

對於宋太後的用意,這禮物就夠明顯。旁的話當然不必再多說。

等著長樂宮的嬤嬤離開後,李恒的目光落在張昭儀的身上。

“可有怨言?”李恒問道。

“臣妾不敢。”張昭儀當然不敢,慈樂太後是皇帝的親娘,張昭儀一身富貴系於皇帝一念之間,她什麽也不敢做的。

莫說張昭儀自己,就是她爹也是做著皇帝吩咐的差遣。這一對父母的富貴榮華全是皇帝給的,當然就要看皇帝的眼色行事。

“不敢,那就是有了。”李恒對於張昭儀有怨言的事情,他看得淡然。

“臣妾不敢。”張昭儀忙是再回一次話道。

“不敢也好。”李恒淡然的回道:“張氏,莫犯了皇家的規矩,一旦皇太後罰你,朕也不好回護。”

“臣妾明白。”張昭儀明白自己的立場在哪裏,或者說皇帝對她的榮寵,全是一幅虛無飄渺。

至少張昭儀的感受就是輕飄飄,份量不夠。

這會兒在心裏,張昭儀忍不住的想,這一回若是皇太後替宋婕妤做主,這對上的是賈貴妃呢?

皇帝又會偏坦哪一邊。

張昭儀心裏冷哼,皇帝多半會偏坦了賈貴妃。

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細想,一想了,人的心眼兒就容易意難平。

因為人心有私,人的心眼兒它天生就是長歪的。

張昭儀晉位,皇帝宿一晚延年宮。這何嘗不是替張昭儀張顯一回體面。至少皇帝的眼中還瞧得見張昭儀這麽一回嬪娘娘。

皇帝樂於給張昭儀做臉了。然後,次日宋太後就差人請天子來一趟長樂宮。

對於親娘相請,李恒當然抽出來時間一定去一趟。

長樂宮裏,天子一來,皇太後的心情美妙。

母子二人一起吃吃茶,聊一聊家常話。

宋太後就說道:“哀家就盼著茂眺媳婦爭氣,這一回一定生一位皇長孫。”

“太醫不是有言,這一胎八成是一位皇孫嗎?”李恒問道。

“這還沒有生呢,也做不得準。”宋太後聽著皇帝兒子的話,她尷尬一笑。

太醫會診了皇子妃的肚子裏懷得是男是女?

當然是皇太後逼問的。這等消息落進親兒子的耳裏,皇太後也要臉,她當然就會尷尬。

“母後盼著是皇長孫,祖宗保佑,一定會成全母後的心願。”李恒更淡然的回話道。

“借皇帝吉言。”宋太後聽著皇帝的話,她就是笑得眉眼彎彎。顯然這話宋太後愛聽。

宋太後愛聽,皇帝心思卻是淡淡的。

因為李恒想到前世今生,皇太子、皇次子的嫡妻人選,還是前世的人選。皇帝沒改變什麽。

前世之時,李茂鼎這一位皇長子的頭一胎得了一個嫡長女。李茂眺這一位皇次子的頭一胎得了一個嫡長子。

皇長孫的名頭落在李茂眺的嫡長子身上。這當然是加分項。

等過些年,這一位皇長孫也是表現的聰慧。子孫皆爭氣,這在李恒的眼中就是吉兆。

可惜最後的結果讓李恒失望了。李茂眺敗亡了祖宗的基業。那一個大吉之兆的皇長孫在前世之時,在親爹李茂眺登基的那一年,皇長孫夭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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